有人说李娜像石缝里的苔花,她不语,只是沉默着把根系扎进更深的缝隙。
像苔花,是因为能在照不见阳光的砖缝里,攒出青翠的春天;苔痕漫过的石阶,总能让赶路人看见春天的去向。
她是无声的书写者
办公室里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光洁的地面上,同事魏芸手里捧着几个金黄饱满的橘子,笑意盈盈地招呼大家品尝。
“在喊你呢”,其他同事笑着提醒李娜,伸手敲了敲她的办公桌,打破了她的专注,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和大家致歉说没有看到,手指仍在键盘上轻盈地跳跃,党风廉政的材料正在一行行地不断延展。
“她时常这样,干起活来什么也看不见”——办公室的同志们都这样评价她。在工作的时光里,她心无旁骛,鲜少会因外界的纷扰而耽误工作进度,宛如一朵静静绽放的花朵,在自己的天地里散发着独有的芬芳。
她的效率很高。整改清单类的工作提前一周她已收工,上千字的讲话稿从接收任务到通篇定稿,也不会超过三更漏转。最难得是速度与质量并轨而行。她总是把事情想得很周到,工作没到跟前,她却已经备好十全,大家都夸她写得好,她却谦虚地摆摆手道:“没有没有。”
这个守着案牍十二载的干警,就像袁枚诗中不起眼的苔花,在寂静处抽枝散叶。面对别人的夸赞,她总是脸颊绯红,轻轻摇头,用“没有没有”这般平实的话语回应,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,不过是最寻常之事。
苔花的微光,不在台前,在幕后
李娜的孩子生病了。她很少因为自己的私人事情请假,总是将工作排在生活之前,可这次,她实在抵不住病床前湿漉漉的睫毛,这位不想给组织添任何麻烦的母亲,只是对着生病的孩子,流露出了歉意,几番犹豫,才将请假说出了口。
在照顾孩子的空隙,她仍在及时响应临时性工作。孩子挂水时滴滴答答的输液管,成了她天然的计时器:接听一通又一通的电话、在备忘录上记录待做事项、在官方网站上查阅相关资料……左手是孩子,右手是工作,生活早在她的平衡间,成为天平两端的砝码。
等孩子出院那天,她攒够三个午休时间补完剩余的工作,这样的她,给予了同事们极大的震撼。
有人将责任化作一道无形的结界,把自己与喧嚣的世界分隔开来。这世上哪有天生的周全?所谓的周全,不过是比旁人多倾注了几分心血,把每一项任务都当作不可推卸的职责,扛在肩头,默默前行。
初心使命,淬炼铁军。在政法队伍教育整顿期间,李娜也被淬炼成了“铁军”。她的办公桌被蓝色文件盒淹没,几十个专项台账如同层层青苔,在她眼底晕染出疲惫的血丝。
那些半夜十一点的政治部走廊记得:她抱着半人高的材料从档案室挪回工位,手边还放着没吃完的凉透的包子。教育整顿的千字自查报告,她通宵落笔却字字如凿,从整体优化到细节完善,从联络人员到对接汇报,从建章立制到检查标点符号,她把每项任务都掰碎了落实。
在整顿总结会上,拍摄的镜头扫过某个文档,没有人知道那是她熬过无数个通宵的成果——为了核对全院干警的自查报告,她给每个部门打了至少5通确认电话,把129条整改措施按“立行立改”“长期推进”分类列成Excel表,连错别字都用红色批注标得清清楚楚。文档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,而她,也默默地守在自己的岗位上,用实际行动“书写”着什么是责任,什么是担当。
2022年,李娜获得了全市法院年度先进个人,在面对荣誉的那一刻,她宠辱不惊,就像幽谷里的苔花,不慕繁华,不慕艳阳。依旧埋首于材料文书之间,以绣花功夫雕琢每一份文稿,在文字里绽放芳华;于无声处精研,将初心融进字里行间,在平凡又不凡的岗位上默默耕耘。
像空气一样看不见,但缺了就会窒息
“平时有什么爱好吗?”
“平时也就追个剧,没啥特别的爱好。”说罢,她轻轻地摇摇头:“我没啥可写的,你去写别人吧。”只言片语间,她描述着自己的普通,但就是这份普通,让她把工作做到了极致。
她愿意逐句推敲汇报材料。
她愿意抠准文书里每个标点。
她在文字中让自己绽放……
原来笔尖上可以生出花。
“苔花如米小,也学牡丹开。”
政治部的工作从来不是具体可量化的,但是她在自己的岗位上,真的做到了极致。
李娜是ISFJ,是MBTI16型人格测试中的守卫者型人格,ISFJ是实感与判断的组合,她们通常细致、负责、吃苦耐劳,有始有终,工作富有条理,忠于职守。
政治部的工作涉及大量的材料处理、协调安排、政策执行等,需要耐心和细致。若把政治部比作精密的司法钟表,李娜便是那枚齿轮间的簧片——ISFJ型人格赋予她静默的校准力。此刻,提前完成任务、注重细节、工作负责、关心同事等行为都有了答案,她是最佳的合作伙伴。
她轻柔细腻,无处不在,悄无声息地将自己渗透在工作中,如空气般平凡,却又如空气般珍贵。同事们常惊叹于她工作的韧劲,却鲜少窥见根系:苔痕的坚韧,是深扎于职责土壤的定力,是向下生长,不争春色的豁然。
苔痕浸法徽,浸润了墨水与时光
从初入法院时攥着笔录本手足无措的干警,到执掌政治部千钧笔杆的骨干,李娜用了四千三百八十个日夜。
起初是零星的苔点。2013年夏夜,她刚进入工作,她在法院里散步,瞥见砖缝里一簇青苔正往文书上投递绿意;2021年教育整顿期间,苔色已成绿潮,堆在案头的整改报告像青苔群落,每翻动一页都荡起绿意涟漪;而今她的工位成了苔园,十年间积攒的总结、汇报、通知,在铁皮柜里凝成苔衣包裹的“翡翠”。
她是一块“活体青苔砖”,拥有着“白日不到处,青春恰自来”的惬意与韧劲。待到某天铜绿爬满天平底座,或许会有人指着材料中晕染的苔痕说:看,这就是苔花微光里的春天。
有人问这抹微光能照多远。
“单块青苔的绿意不过方寸。”
“若每块石缝都攒出春色呢?”